水面之下:网络亚文化的“灰色地带”

水面之下:网络亚文化的“灰色地带”

封面来自 蒼 -depressive & emotional compilation-

摘要

怪诞、阴森、压抑…… 单看这一类形容词,便能知晓它们勾勒的形象足以让大部分人避之若浼。然而违背这般直觉的现象却在今日不断涌现:以心理疾病为主题的猎奇游戏的病毒式流行、抑郁黑暗主题的音乐在网络上大肆传播…… 而与此构成对比的是,针对这类特定的“阴郁文化”,系统性的研究剖析仍屈指可数。这类文化中黑暗元素的凸显强调,以及阴郁的心理内涵,无疑将其从其它亚文化中鲜明地独立出来,其蕴藏的当代青少年的复杂心理和普遍社会现象也亟待研究。本文从阴郁文化的风格表征入手,分析所其暗示的亚文化参与者的心理模式,从社会与个人层面解释了该类文化的存在缘由,并阐释了这种亚文化社群对于参与者自身的双面性的影响。

关键词:亚文化;社会表征;怪诞;互联网;心理疾病

问题提出

阴郁文化是一类亚文化的集合。在本文中,我们将这种以厌世、抑郁心理为描述主题,黑暗怪诞元素为描述方式,互联网为主要传播媒介的这类亚文化称为“阴郁文化”,也即文题中的“网络亚文化的‘灰色地带’”。

从20世纪芝加哥学派最初观察到城市的边缘群体并提出“亚文化”的概念至今,“亚文化”的意蕴已发生了多次更新。单从亚文化的研究范式不断推陈出新,我们便得以窥见其蓬勃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根植于时代与文化的快速更新,并在21世纪借由互联网等新媒介拥有了更强的传播力和凝聚力。亚文化自身作为时代的风向标,也为我们提供了一条途径去了解当下的、更多维度的社会心理趋向。

阴郁文化作为亚文化的一类,同样也有这样的性质。也正因如此,阴郁文化的存在暗示着更大层面的隐忧:为何这样一种令人不安的文化反而受到了一系列网民的欢迎?这反映了参与者的何种心理与思想?背后社会性的根源诱因又是什么?在当今心理疾病逐渐普遍并被重视的语境下,这样的探究无疑是有必要的。本文将尝试去解答这些问题,同时重新去审视阴郁文化这一被网络带上浅水区的文化范畴。

风格分析

风格构成了亚文化的核心部分。作为参与定义亚文化的鲜明标识,风格将亚文化从其他文化中独立出来,并为赋予了参与者群体以基于仪式的凝聚力。同时,作为亚文化群体的直接产物,在对风格的挖掘中我们也得以认知亚文化本身。正如著名当代文化研究者斯图亚特·霍尔指出的,对风格的解读其实就是对亚文化的解读 [1]。同时,作为文化参与者最为直接的表达方式,亚文化的风格也反映了其参与者的心理诉求,对此的解读也将对理解阴郁文化参与者的心理也有积极作用。

黑暗、怪诞元素的运用

图 1:Sewerslvt - We Had Good Times Together, Don't Forget That

黑暗元素是这一类阴郁文化中及其显著的特征。死亡、厌世、心理疾病…… 这一类概念常常构成阴郁文化的主体部分,建构起了这类文化最为鲜明的风格。例如,在音乐人 Sewerslvt 的隐退专辑 We Had Good Times Togerther, Don’t Forget That 中,曲目包括 ultradespair(终极绝望)、die alone(独自死去)、sick, twisted, demented(病态、扭曲、疯狂)等等;在《らくらく安楽死》中,歌词中重复出现“欢欢乐乐轻松愉快的安乐死”,表达了对自我生活的厌恶与绝望。相比于大多数亚文化,阴郁文化在反主流的道路上走得更为极端。而反直觉的是,吸引了阴郁文化忠实的亚文化参与者,恰恰正是这些黑暗、怪诞的元素。

回望过去对亚文化的研究,我们不难发现这种风格在历史上的类似前例:哥特亚文化。哥特亚文化始于后朋克音乐催生的哥特摇滚这一音乐流派,其覆盖了从音乐到服饰再到电影和文学等种种领域,其作为亚文化对整个当代社会之影响说深刻是毫不为过。恐怖与死亡也是哥特文化的主旋律,但其整体并没有表征出颓丧、暴力和反社会的特征,正如文献中指出的:“哥特文化的核心是中产阶级…… 他们喜欢壮观散漫的、波德莱尔式的自我塑造,同时在此过程中不仅追求外在表达、也追求内在上的浪漫色彩。”[2] 在这种“死亡的华尔兹”中,哥特亚文化群体追求的更多是这种情感宣泄中个人表达欲的浪漫式的满足。这种浪漫色彩同时在其音乐和服饰上鲜明地体现,也正因如此,哥特亚文化的艺术价值逐渐被主流社会选择性地接纳包容,一些经典的流行近代文化形象如德古拉伯爵、剪刀手爱德华、蝙蝠侠等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哥特亚文化的影响。

图 2:哥特亚文化

对哥特文化的研究给予了我们启发:剖析对黑暗与丑恶的追求时,我们不能简单地将其与消极和反社会划等号。波德莱尔指出:“任何疯狂中都有一种崇高,在任何极端中都有一种力量。”[3] 在这种调用黑暗元素的文化创作实践中,阴郁文化的参与者构建出了一个共享情感体验的空间,并在这种越轨、反抗色彩鲜明的文化创造中进行强烈的情感宣泄。这种对黑暗的崇拜赋予了阴郁文化的反抗以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和颓丧气息。研究怪诞美学的学者认为,“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说,像以往那样崇尚模仿、追求完美的艺术已经不能适应现代艺术家的需求了,他们现在需要刺激、需要呐喊、需要尖叫、需要通过艺术来宣泄自己的困惑和不安,并用艺术来表现他们幻觉中的那个令人烦躁的世界。”[4] 这样的论断放在阴郁文化上,无疑也是适用的。

阴郁文化描绘出了一种哥特亚文化在现代复生的新景象。这种以黑暗元素为手段的向主流发起的冲击越是激烈,参与者们心中亟待排解的表达欲也越是明显。对于这个时代的一部分年轻人而言,他们需要的是冲破重复和模板的反抗,是在极端中宣泄自我的情绪。在这样的时代里,阴郁文化作为一个情感共享的空间,为他们提供了独一无二的舞台。

互联网流行文化的影响

研究发现,互联网不仅作为阴郁文化的主要传播媒介,也是阴郁文化一个重要的灵感来源。这里作为灵感来源的互联网,不同于我们常日所接触的大众视阈下的互联网,是一个剥离了主流元素、以亚文化为主体、充斥着上世纪互联网流行文化以及数字怀旧(Digital Nostalgia)情绪的抒情对象。或者说,在一些阴郁文化中展现的互联网是复古的、被解构的,其中引起一批互联网使用者共鸣的元素被提炼使用,构造出一种虚构、不真实,但给人以情感寄托的抒情空间。

图 3:《主播女孩重度依赖》游戏界面

例如,在前日热卖的心理恐怖游戏《主播女孩重度依赖》中,界面设计便极大受到了早期计算机界面和蒸汽波艺术风格的影响;在电子舞曲 goodbye 的音乐视频中,复古的互联网元素被大量使用,并伴随音乐进行无意义的重复扭曲,构建出一种空虚忧伤的情感体验。除此之外,一些互联网的典型概念:解构、失真、故障、虚拟,也被运用到阴郁文化的创作中,以达到独特的艺术效果。在这种“虚拟废墟的美学”实践中,熟悉的互联网意象被陌生化;在这种“故意的不完美”中,我们看到了一种现代化的反抗 [5]

从另一个视角来看,互联网本身是一种虚拟的媒介空间。其传播的内容与情绪,无一不来自于使用互联网的人的情感投入。而当互联网中的人造元素被阴郁文化所解构、人性因素被消解时,所遗便是情感的虚无、以及,而这种情感体验也正是阴郁文化所追求的;这也是阴郁文化之“阴郁”气息的部分来源:一种载体模糊甚至于失去了载体的抒情,给予观众的将会是试图理解却不得的迷茫与恐惧,以及虚无体验后的感伤。

追寻感伤似乎并不是一个容易理解的词组。实际上,一方面这种追求和阴郁文化的本质是相契合的;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伤感性的情景描绘也拥有其独特的艺术价值。在追求感伤的过程中,参与者们或许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共鸣,或许被这种带有锈迹的伤感色彩所感染,在这一方互联网时代的虚拟废墟中寻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二次元亚文化

二次元亚文化在当今互联网上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其参与者遍及大部分年轻人,对主流文化也存在颇深的冲击。二次元展现了年轻人群富有浪漫色彩的虚构幻想。基于这些幻想,亚文化参与者创作了一系列动漫、游戏、小说等形式的亚文化产品。通常,二次元文化的审美趋向集中在“萌”(可爱)上。这种文化在部分阴郁文化中的出现或许会让人不解,可爱与阴郁怎么能共存呢?

实际上,确实存在一种以二次元萌文化以主要载体的阴郁文化:yami kawaii(病态可爱)。这种亚文化起源于日本原宿街头文化,并在 2018 年左右基于日本萌系文化的广泛影响力在网络上流行。病态可爱文化以独特的美术风格作为表征,将精神疾病原有的沉重阴郁性与可爱基调的各种符号融合:粉色爱心、草莓、毛绒动物和诸如刀、血渍、注射器、药丸等意象并列存在。这类以年轻女孩为主要追随者的亚文化的核心思想在于:精神上的病态是可爱的 [6]

除却二次元文化本身的流行性,笔者将二次元文化在阴郁文化中反复出现的原因归结为二。一是,二次元文化的可爱元素在阴郁文化中被扭曲、变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和戏剧性的效果,给人带来恐惧或摧毁事物的快感。这与心理学中被提及的概念“可爱侵略”(cute aggression)是相似的。其二是,鉴于二次元承载了一种鲜明的浪漫主义色彩,其起到了与哥特亚文化中吸血鬼等形象类似的、将死亡与黑暗色彩浪漫化与情绪化的作用。至目前在全球有三千万次播放的,描述初中女生在直播中自杀的音乐视频《るるちゃんの自殺配信》(露露酱的自杀直播)中,多种绘画风格与多条叙事线索共同展现了主角露露酱从游走在社会边缘到结束生命的历程。视频中没有任何对血和死亡的直接描述,甚至没有一条完整明晰的故事脉络,但视频中多次应用了压抑的隐喻:主角站在教室里画有天使恶魔双翼的黑板前,象征主角在生与死之间的抉择;主角胸口凋零的花朵,象征主角生命的终结;堆积在围栏外形态扭曲的木偶,象征无动于衷的看客等等。这种处理方式将严肃而令人恐惧的话题转化为浪漫式的情绪抒发,配以韵律欢快但声音嘶哑的歌曲,使其更容易煽情与引起情感共振,而仅从艺术层面而言,也无疑提高了艺术价值。

并非现实,但却给人以真实感。这是二次元亚文化吸引着参与者的原因。阴郁文化的参与者们在二次元亚文化中寻得了自己虚拟的化身(avatar),并将自己内心的情绪诉求追加于化身上。在这样一种虚幻的创作中,我们看到的是表达自我的迫切渴望,以及在脱离现实的语境中寻求自我理想的尝试。二次元亚文化,在凭据其“萌”元素给予参与者慰藉的同时,也以其虚拟的形式、展现着参与者最真实的内心。

心理诱因与互动机制

通过对阴郁文化三种具有鲜明特色的风格、及其背后反应的参与者心理的分析,这种文化与其参与者互动机制的图景已经模糊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但仍然缺少一根关键的弦将它们串联起来。当我们说,阴郁文化的参与者心中有着亟待排解的焦躁不安、渴望表达自我时,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这种厌世抑郁的心理是仅体现在作品中还是文化参与者之间的情感共鸣?如果是后者,那么这背后的诱因是个体性的还是总体上有普适性的?

笔者以研究视域集中在以中国年轻女性网民为主要参与者、二次元文化为主要载体的阴郁文化中,试图归纳参与阴郁文化主要的心理诱因,以及在这样的参与过程中产生的心理反馈机制及其存在的问题。

心理诱因,以及阴郁文化扮演的角色

笔者认为,阴郁文化背后的心理因素与前日受到关注的“丧文化”有同源性。往前的文献指出,丧文化主要指80后、90后群体在面对社会阶层固化、生活困境及工作压力等时无能为力,陷入消极、迷茫甚至绝望的情绪“旋涡”中,因而使用文字、图片、影像等符号形式对自身麻木、颓废生活方式进行戏谑和自嘲 [7]。千禧一代诞生在希望的年代,新世纪的到来伴随着数字、科技的革命,构建出一种普遍的、关于美好未来的想象。但现实的冲击让一部分人理想破灭,从而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这种落差佐以现代社会给人带来的单调与疲乏感,使得这部分千禧一代选择通过反抗的形式宣泄这种沉闷不满。“你们之所以喝鸡汤,是因为肉被别人吃了。”“等忙完这一阵,就可以接着忙下一阵了。”“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从这些丧文化的经典语录中,我们都不难看出这种心理。

丧文化在中国网络社群的流行,则更使我们看到了这种心理模式的普遍性。而丧文化与阴郁文化不同在于,透过丧文化的表征,我们看到的是现代犬儒主义的倾向,看到的更多是温和的妥协逃避而不是极端与宣泄。在当代互联网社群的语境下,丧文化相较于许多亚文化而言,艺术价值被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对群体认同的追求以及自我的标签化和污名化,是一种自嘲性质的、无中心的“比丧”狂欢。阴郁文化,与之相对,则在偏激的黑暗道路上走得更远。

通过“丧文化”的研究,我们看见了社会焦虑在这种“丧”系文化的流行中扮演的重要地位。日本学者在研究病态可爱文化的社会背景时,也提到了日本青年的社会焦虑:日本传统价值观期望个人不偏离主流的职业生涯路径,即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组建家庭、并不断延续这个模型。日本工薪阶级需要在建构这种社会期望的同时,去支撑一个快速老龄化的社会 [8]。在中国的年轻群体中,这种社会焦虑则集中在家庭与社会的预期、与同龄人的竞争、获得优质的教育资源和就业的焦虑,以及来自新时代科技信息冲击的压力 [9]

学者指出,在这些遭受焦虑的年轻人中,存在着一种心态:他们认为,将自己简单划入到“心理病态”的行列,远远比冷静地分析造成自己心理焦虑的诱因要来得轻松 [8:1]。当生活中出现了问题,并且他们认为自己无法去解决问题,放弃直面问题时,他们转向了自我的病态化(self-pathologizing)。他们将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归因到自己身上,在自我否定中造成了低自尊的自我认知。种种社会期许的破灭,加之受害者不恰切的应对,共同造成了情绪的失控和崩溃。

互动机制

阴郁文化的诞生,便是出自于这样一批情感失控的人们。他们将自己激烈的情绪在创作与线上交流中排解,也逐渐构建起了阴郁文化这一于他们而言寻找归属的港湾。在这里,他们可以找到与自己有类似经历的人,同时可以收到来自社群的鼓励和支持,缓解自我的负面情绪。如上文中提及的《るるちゃんの自殺配信》的哔哩哔哩视频平台评论区,有相当多的用户叙述着自己情绪低迷的经历或为他人予以鼓励祝福,如“加油陌生人”、“看到这个评论的人,请您好好活下去,谢谢”等等。而对于一般人而言,阴郁文化也可以单纯作为一种寻求情感宣泄的创作集群。也正因这种多元的包容性,阴郁文化才得以存在并逐渐发展。

虽然其作为心理受害者情感共鸣、互相鼓励的港湾,但实际上,参与这种文化对缓解心理压迫的作用是相当有限的。原因有如下两点。

其一是,相比于线下的倾诉交流,可持续性和可互动性缺乏的网络交流难以去支撑保护阴郁文化的参与者。在生活中遭遇严重问题而投入到阴郁文化中的人,心理往往脆弱而不稳定,迫切需要稳定的、来自外部的援助与支持。他们既需要来自与自己亲近的人认同与鼓励来增加自己的自我认同感,从而脱离低自尊的困境,也需要一个积极的情感投入对象来将情绪的关注点转移 [10]。在阴郁文化的圈层中,自我认同感的收获并不总是可能的,因为参与者压力的主要来源是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人或物:同学、学校、家长、老师等等。以逃避的姿态在现实生活外获得支持,一方面不能使自我低自尊的现状完全消除,另一方面可能会加重对虚拟空间的依赖以及对现实问题的逃避。

其二是,阴郁文化本身的内容性质,决定了积极到参与到这样一种文化的创作和互动中,本身便是一种负面情绪的反刍行为。 无论这种互动是基于自我真实的情感体验,还是建立在虚构的艺术创作之上,亚文化参与者都在重复地体验心理压抑的过程与感受。而这种过程会急剧增加反刍者的心理压力,使其思考问题的角度“往往是消极和有偏见的”,注意力难以集中,解决问题的能力降低 [11]。尽管在后亚文化的研究语境下,亚文化参与者身份的流动性已经将单一的亚文化给参与者带来的影响淡化,但阴郁文化带来的社群归属感,致使这样特殊的亚文化圈层依然存在较高的凝聚力,是不可忽视的。

这几点共同展现了阴郁文化与参与者之间一种正反馈的互动机制:参与者因为在现实生活中遭受了心理创伤(或是个人的具体经历、或是如上文所述一种普遍的期望落空),从而接触到并寓居于阴郁文化这一种失落者的居所;在这种空间中,他们或进行阴郁文化相关的创作,或是去了解并熟悉这些创作;而这种积极的反刍将他们负面的情感体验一次次挖掘,让参与者在这种情感的旋涡中沉沦,从而更加依赖于阴郁文化。

结语

阴郁文化作为一类亚文化的聚合,其中也存在着层次。靠向边沿的文化,如二次元指向的阴郁文化更容易被大众接受,同时也弱化了极端因素。日前,阴郁文化只有边沿尚能称为流行(如《命に嫌われている。》(被生命所厌恶。)在油管视频平台上 1.3 亿次的播放量),内部的传播广度尚可以被理解为少数个例,但也不可由此忽视这类文化及其对青少年参与者带来的心理影响。比起成年人,青少年接触二次元文化的概率更大,同时也更容易受到这一类浪漫主义、个人主义的情绪影响。阴郁文化的边界在一些语境下是模糊的,但其对其参与者的影响是坚实的。更多的对这一类文化以及参与者的行为挖掘,将会有助于了解在互联网语境下青少年心理问题与网络亚文化的更多关联,并对如何积极引导类似的社会心理问题个例有启发意义。


  1. Stuart Hall, S., & Jefferson, T. (Eds.). (2006). Resistance Through Rituals: Youth Subcultures in Post-War Britain (2nd ed.). Routledge. p. 203. ↩︎

  2. Goodlad, L. M., & Bibby, M. (2007). Goth: undead subculture. Duke University Press, 14. ↩︎

  3. [法]夏尔·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美学论文选》,郭宏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8 年版,第 500 页。 ↩︎

  4. 陈后亮.(2010).西方怪诞美学研究评述. 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02),24-28. doi:10.15883/j.13-1277/c.2010.02.005. ↩︎

  5. Schrey, D. (2014). Analogue Nostalgia and the Aesthetics of Digital Remediation. In: Niemeyer, K. (eds) Media and Nostalgia. Palgrave Macmillan Memory Studies. Palgrave Macmillan, London. ↩︎

  6. Seko Yukari & Kikuchi Minako.(2022). Mentally Ill and Cute as Hell: Menhera Girls and Portrayals of Self-Injury in Japanese Popular Culture . Frontiers in Communication. doi:10.3389/FCOMM.2022.737761. ↩︎

  7. 苏宏元 & 贾瑞欣.(2019).后亚文化视阈下网络“丧文化”的社会表征及其反思.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05),12-19. ↩︎

  8. Nae, N. (2018). QUO VADIS? Japanese youth and the burden of living. Euro. J. Stud. Educ. 9, 15–25. ↩︎ ↩︎

  9. 于桐月 & 崔忠洲.(2020).“90后”大学生的年龄焦虑:媒体建构与社会预期的分析与解读. 青年探索(01),69-79. doi:10.13583/j.cnki.issn1004-3780.2020.01.007. ↩︎

  10. Donaldson, Catherine, Dominic Lam, and Andrew Mathews. “Rumination and attention in major depression.”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45.11 (2007): 2664-2678. ↩︎

  11. 来水木, 韩秀,and 杨宏飞.“国外反刍思维研究综述.” 应用心理学 15.01(2009):90-96. ↩︎

水面之下:网络亚文化的“灰色地带”

https://mivik.gitee.io/2022/research/below-the-surface/

作者

Mivik

发布于

2022-11-18

更新于

202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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